寿险公司的稳健经营之道
风险管理与资本策略
December 2024Photo: Getty Images/Asia-Pacific Images Studio
备注: 文章基于2024年SOA精算师协会/中国精算师协会（CAA）联合培训课程 “当前环境下寿险公司的风险管理经验”整理。
当前全球经济正经历着多方面的挑战，包括疫情后的经济复苏、国际局势的复杂多变、国际贸易关系的变动以及货币政策的不确定性，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于资本市场，导致资产价格波动加剧，投资回报率承压，中国寿险行业面临着全新的挑战。在利率持续下行和权益市场波动加剧的背景下，如何有效管理资产与负债，保持公司的财务稳定和持续增长，成为行业内部讨论的热点。本文旨在探讨近年来外部经济环境对寿险公司的影响，分析资产与负债管理的策略，并以中宏保险的实际经验为例，提出应对经济波动的具体措施。
经济环境对寿险公司的影响
近年利率已进入下行通道，同时，权益市场波动加剧，保险公司投资受到深度承压，财务指标和偿付能力双双恶化。一方面，利率的持续下行，导致久期较短的资产到期后再投资时面临较低的收益率，这与保险公司产品设计时的预定收益率产生偏差，影响了公司的利润。此外，权益市场的波动会影响寿险公司的资产配置和投资回报，这对寿险公司的资产端管理提出了更高要求。另一方面，在会计准则和偿付能力监管规则下，准备金负债评估所用的折现率与国债利率紧密相关，利率下行风险会直接反映到公司负债计量上，公司的相关经营指标和偿付能力都将受到影响。
售前的产品审批及风险控制
面对这些挑战，寿险公司需要在产品的售前和售后两个环节，采取有效措施积极管控风险。首先，在售前的产品开发和审批环节，公司可以在定性和定量两个方面评估产品风险。以中宏保险为例，在初步风险评估时会，对产品进行可行性分析并形成报告，从定性角度评估产品风险状况。通过可行性分析后，新产品的各类财务指标状况将被审视。除了常规要求的测试指标外，我们还着重额外关注以下新产品的收益率指标：
- 资本回报率（return on capital，ROC）
- 打平收益率（break-even interest，BEI
- 和产品资本回报率（lifetime return on capital, LROC）
例如，资本回报率是指每年度产品利润与要求资本的比值，该指标需高于公司内部的最低要求；打平收益率是指基于产品的最优估计现金流下所需要的打平投资收益率，该指标需低于公司的临界值。在外部环境的总体背景下，这些指标的约束能够帮助公司识别产品潜在的投资收益率波动风险，为产品上线决策提供可量化的客观参考。若有任何异常需启动特殊审批流程，如产品终止开发、限量销售、限时销售、设定利润亏损限额等措施。在整个新产品开发的生命周期中，不仅要定期对开发进度进行追踪，还要及时反映内部管理及外部经济、监管环境的变化，适时调整产品开发进度，必要的时候重新启动产品审核流程。
售后的存量业务管理
保单一经售出后就转换成公司的存量保单。由于寿险合同的长期性，特别是在新会计准则IFRS17即将上线背景下，对于已售的存量保单的追踪和管理便十分重要。存量业务管理的工作内容涉及广泛，例如保单持续率管理，理赔管理，万能结算利率管理，分红管理，再保优化和资本管理等方面。中宏保险在存量保单业务管理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思考，目前已形成了五大环节的闭环的管理体系：
- 首先，建立自动化流程生成各项报告，通过经验和趋势分析，持续监控和评估存量业务的风险状况，包括死亡率、疾病发生率、退保率等维度。及时发现实际经验和假设的偏差，识别财务报表中的问题。
- 其次，分析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包括内部和外部因素。
- 第三，锁定原因之后，提出解决问题的可行性方案，分析利弊及财务影响。
- 第四，要确定解决问题的优先级并制定工作计划、明确负责人及考核指标。
- 最后，方案需执行和落地，公司会定期开会评估执行结果，同时反馈经验到新业务及其他职能部门，为下一阶段的存量业务管理提供优化和借鉴。
通过上述五个相辅相成的存量业务管理环节，公司可以提高存量业务品质，改善新单业务质量并挖掘新利润增长点，维持公司的利润成长和客户的利益。
此外，集团全球总部存量业务管理团队在制定总体策略，管理监督方面会发挥影响。由于各国家所处的经济社会、保险市场的发展阶段不同，集团全球总部在存量业务管理在不同经济周期中的实操和经验分享环节上，也会给予中国团队重要的协助。
偿付能力和资本管理
维持偿付能力充足率和确保资本充足对于寿险公司长期稳定的发展至关重要。保持偿付能力充足率水平健康犹如建水坝，水坝的高度修太低，必然容易导致洪水溃堤，威胁公共安全，而水坝修的太高，则会浪费公共资源。因此，保持一个合适的偿付能力充足率水平对保险公司尤为重要，因此，我们会设定一系列偿付能力充足率目标区间，帮助公司管理者进行更好地理解和管控风险。
在设定偿付能力充足率区间时，首先必须重视和确保监管的最低下限要求，这是公司必须严格遵守的底线，明确任何低于这个底线的行为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在此基础上，公司可以针对偿付能力充足率设定三个区间：
- 内部下限区间
- 内部上限区间
- 和合理区间
这些指标不仅考虑了监管要求，还结合了公司的实际情况和风险承受能力，为公司的偿付能力管理提供了更全面的指导。
这些指标是根据不同风险情景下公司的偿付能力的变动大小所制定出的，如十年一遇和两年一遇的风险事件（回到水坝的例子，水坝的设计高度需要考虑在正常水位的基础上能否抵抗多少年一遇的洪水水位），确保公司在面对市场波动时，还能够维持足够的资本水平。这种基于风险的管理方法有助于保险公司更好地应对潜在风险，保持稳健经营。当公司实际偿付能力充足率低于合理区间时，公司将根据该区间所要求的频率进行定期监测，同时采取措施使得公司的偿付能力水平回到合理区间内，保障公司的稳健运营。当公司实际偿付能力充足率高于合理区间时，公司也考虑是否将多余的资源用于再投资或给股东分红，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总之，通过事先设定偿付能力目标区间，为公司在维持偿付能力在合理范围内提供客观的量化指标和制度保障。
结论
面对外部环境多变的复杂挑战和寿险行业的深度转型，我们应更加积极主动迎难而上，并在变化中寻找新的增长机会。同时，提高自身的风险抵御能力，通过完善的售前和售后的风险管理体系，在大风大浪中把好船舵，行稳致远，实现公司的长期稳定发展，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保障民生、维护金融安全稳定等方面做出积极贡献。
以上陈述及评论仅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北美精算师协会（SOA）或其相关雇主言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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